孩子气
印象中,大人们总是难以沟通。
他们不懂能随手用钢琴弹出《致爱丽丝》的人有多么浪漫,只知道手握权钱才算功成名就。但一栋房子的美丽不必在于它惊人的天价,也可以是爬满屋脊的牵牛花。
大人们为了评判事物,戴上了名为“价值”的眼镜,却滤去了世界的色彩。
大人们为了幸福追名逐利,又总是在追名逐利的路上,忘却自己是为了幸福。
那些大人爱说自己曾有过童年。但停下细看,童年一直都在每个人的身边。
“所有大人都曾经是小孩,虽然,只有少数人记得。”
——《小王子》
爱、与被爱
既然提到《小王子》这本书,更想与大家分享的是书中的爱情观。
若烟花腾空的绚烂注定以灰烬落幕,蝴蝶翅膀上的金粉终将被季风剥蚀。如果美好的事物终将消散、不渝的爱情终是破碎,正像《小王子》中那只小狐狸所说:“如果让自己被驯化,就难免会流泪……”那么我们委身于情、奔赴向爱,又有何意义?
如今,情感似乎不再纯粹。大人们为价值的交换披上了“爱情”的外衣,在敞开的真心内刻上“自我主义”的铭文。人们信奉门当户对的律法、揶揄尾生抱柱的愚钝,当爱的深情被功利碾碎,当“驯服“所需的耐心被效率取代,我们看似避开了刺痛的荆棘,实则错失了整片能被爱镀亮的麦原。
B612星尘浮动,玫瑰悄然发芽。玫瑰爱着小王子,却向他炫耀着自己的尖刺。
是因为,这令人退却的锋利背后,是她藏匿的战栗:既渴求被捧在掌心视为唯一,却又恐惧袒露脆弱后的背弃。于是以骄傲为盾,以试探为矛,在刺伤所爱之人时,自己也蜷缩于玻璃罩中啜饮孤独的苦汁。
万花丛中,五千朵玫瑰摇曳生姿。在小王子眼中,她们却空洞如吹熄的星辰,转身独为B612上那株“矫揉造作的花儿”心碎。
是因为,爱与被爱的魔法在于,它让平凡升华为神圣,让付出本身成为爱的信物。玫瑰因他的浇灌而独特,狐狸因他的足迹而永恒,价值的砝码从来不在客体本身,而在爱的过程中倾注的心血与岁月。
“你们很美丽,但也很空虚,”小王子对五千朵玫瑰低语,“不会有人为你们去死。当然,寻常的路人会认为我的玫瑰花和你们差不多。但她比你们全部加起来还重要,因为我给她浇过水。因为我给她盖过玻璃罩。因为我为她挡过风。因为我为她消灭过毛毛虫。因为我倾听过她的抱怨和吹嘘,甚至有时候也倾听她的沉默。因为她是我的玫瑰。”
书中的小狐狸告诉我:“看东西只有用心才能看得清楚。重要的东西用眼睛是看不见的。”
我便将真心赠予亲手播下的种子,披星戴月护她绽放。
它又说:“正是你为你的玫瑰付出的时间,使得你的玫瑰是如此的重要。”
于是我掸去野花落下的花瓣,挥去衣袖间氤氲的闲云。
“人类已经忘记这条真理,”狐狸说,“但你千万不要忘记。你要永远为你驯化的东西负责。你要为你的玫瑰负责……”
而我看到身前的荆棘,也仍愿奔赴其中,与盛开的她含泪相拥。
“将来你可以在夜里望望星空。我的星球太小了,没办法指给你看。这样更好。对你来说,我的星星只是许多星星中的一颗。这样你看到所有的星星都会喜欢……它们将会成为你的朋友。”
再当晚风追向彩霞,挟裹着氤云翻涌成灿金的海,“爱你”二字,似乎不再那么难以言说。
当万物在相视一笑间奏响生命的交响曲,爱与被爱,已是灵魂存在的明证。
你踏月而来,星辰便为我闪耀。
你山中独坐,万籁便为我而歌。
因为有你,我爱上了整个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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